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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百姓有句俗话,叫家丑不可外扬。赵祯个人已经别无他求,只求一点身后名声。儒家讲的是修齐治平,不能齐家亦是大无能,是以存了能遮便尽量遮盖过去的想法,这才酿出后来的事变。但是人无前后眼,谁敢这会儿便说,其实他大错特错了?
“如此最好。”赵祯乏了,缓缓闭上眼道:“嘉佑五年,寡人颁布《嘉祐搜访阙书录》下诏搜访遗书,如今从各处搜集到的珍本遗册,已是汗牛充栋,准备命人整理编篡,版行天下,你可愿意接这差事?”
“儿臣求之不得。”赵宗实大喜道:“还是父皇最了解儿臣!”
“去,少无适俗韵、性本爱丘山。从此安心做你的学问。”赵祯摆摆手道。
“儿臣告退。”赵宗实躬身退出宫去。
“老胡,你说这一页算不算揭过去了?”望着他的背影,赵祯幽幽道。
“老奴愚鲁。”胡言兑低着头道:“不知道能不能算。”
“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”赵祯自嘲的笑道:“其实暗里笑话我太天真了。赵宗实羽翼丰满、爪牙锋利、盘根错节,一呼百应,又岂会甘心失败?寡人想讲几句大道理,就让他幡然悔悟,从此金盆洗手,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?”
“可是不能不教而诛。”胡言兑小声道。
“正是此理。”赵祯点点头道:“寡人总得给他一次机会,也给自己个机会,如果他能压住野心,那么寡人自会信守承诺。”顿一下,他皱眉道:“但也要做好两手准备,你把文相公叫来。”
“大官,不急在这一天,”胡言兑苦笑道:“你都累成这样了,还是明日一早,再传文相公。”
“嗯……”赵祯点点头。确实不急在这一时。自己怎么也还有两三年时间,完全可以将此事处理的云淡风轻,把对朝廷的危害降到最小。说着自嘲的笑笑道:“不是寡人多心。我不防备,日后一旦身体不支,无法自主,他们必定会逼宫拥立赵宗实!”说着又凝眉道:“所以得尽早把赵曙立为太子。只有树立他的正统地位。才没有宵小作乱的余地!嗯,转过年来便册立,不能再拖了……”
胡言兑见赵祯魔怔了一般,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心惊,原来赵宗实一党给官家带来的压力,竟是如此之大!
那厢间,赵宗实一直面无表情的出了皇宫,待坐进自己的轿里,那张脸却变得狰狞无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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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官家的敲打之下。交战双方都选择了偃旗息鼓,于是爆炸案很快结案,说是有驻守兵卒因为对上官怀恨在心,于是偷运炸药,企图制造灾难,让上官身败名裂云云。小石潭印社也很快被解禁。蹴鞠报又可以重新出版了。至于二股河案,双方都闭口不谈,似乎想让它从人们的记忆中淡掉。
总之,嘉佑七年的春天,汴京城里突然一团和气,让那些等着热闹的家伙大失所望。
这时候,重新当上驸马的李纬回到了汴京。倒是引起了大家的一些兴趣。一些无良的王公子弟,甚至暗中开扑,赌公主和驸马能不能破镜重圆!
李纬自然不知道,自己又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事实上。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,因为他的脸,已经在两年前丢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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